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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-12Cheers雜誌135期 作者:黃國蓉

剛從蘭蔻台灣品牌總經理,升任為台灣萊雅集團LUXE美妝事業部總經理的蔣喆敏,說話直來直往,曾花了好大的勁,才摸索出在老闆一言一語中該如何「對招」;就算壓力極大,也要搶坐在老闆旁邊仔細傾聽!


「聽懂老闆說的話,難不難?難!重不重要?超級重要!但跟進入職場幾年有沒有關係?我覺得沒有!有些人都工作了20年,該聽的話還是不懂!不是嗎?」


採訪一開始,蔣喆敏就以快節奏的直率口吻,開門見山,點出對「職場聽力」的心得。


直來直往的蔣喆敏,喜歡直切重點,談話中,不時拍拍對方手臂,沒有距離感的表現,讓人不難將這樣的爽朗個性,連結到她受人稱道的強項:熱情、有幹勁,充滿舞台魅力,以及善於激勵員工。


不過,這樣的特質,也讓她在職涯早期因為不注意別人曲曲折折的心思,連帶也不認為「繞個彎琢磨主管的意思」有什麼重要。直到蔣喆敏在點睛品轉任業務經理時,屬下的一句話,才改變了她的想法。


看武俠小說練功,推演內心戲


當時,底下業務對她感嘆:「妳跟其他老闆不一樣。妳說出來的話,真的就是妳的意思,我們都不必『翻譯』!」


這句話讓蔣喆敏發現,許多主管並不像她,說一就代表一,話中可能隱藏更多深意;另一方面,她也驚覺,如果自己的上司也是如此,那麼,聽話時是否得更注意當中有沒有需要特別「翻譯」的地方?這牽涉到對商品企劃方向、上級期望的理解,會直接影響執行層面成果,絕非小事。


於是,蔣喆敏開始注意,怎麼更精準掌握話中涵意。她心思細膩的另一半,對直腸子的蔣喆敏建議了一個奇招:看武俠小說,例如金庸的《倚天屠龍記》。


武俠小說裡,多的是江湖裡高來高去的對話,往往一句對白後,一整頁都是雙方的內心戲:「他這麼說,是什麼意思?我要怎麼回,才能不失身分、又能逼出我要的意思?」鉅細靡遺的描繪,成為她揣摹的最佳教科書。武俠小說看久了,蔣喆敏對「天生聽力」也有私房心得。像在大家庭、做生意人家成長的子女,察言觀色是必備技能,自然比較聽得懂別人的話中話。


剛帶領台灣蘭蔻(LANCÔME)團隊寫下年度業績成長2位數佳績,並接掌台灣萊雅(L'ORÉAL)重要事業群的蔣喆敏,不僅自己突破了「琢磨對方深意」的障礙,和眾多團隊成員溝通協調的經驗裡,她也看到許多後天努力,練出好聽力的例子。


那麼,在她眼中,到底該怎麼有系統、有方法地練習,成功聽見主管需求?


建立在乎心態,才會入耳


蔣喆敏發現,很多人聽不進別人講話,最主要的原因在心態。很多人即使聽主管講話,也是表面在聽,實際上完全沒入耳,只是一個勁的等時機:「你講完了沒?換我講了嗎?我要講什麼?」


蔣喆敏認為,如果真的有心知道,即使第一時間沒聽懂,腦袋也會繞著對方打轉,想抓出「這是什麼意思」。


蔣喆敏剛進彩妝業時,曾遇到讓她一頭霧水的上司,東拉西扯的問她:「Vivian(蔣喆敏英文名),妳平常逛不逛街?」她心想:「這跟工作有什麼關係?是想問我週末要不要順便去櫃上巡業績,又不好意思直說嗎?」


最後,她忍不住問:「老闆,你想要我做什麼?」才知道,由於當時她常素顏上班,老闆想建議她多逛街,買點彩妝。


「這麼迂迴,誰聽得懂啊?」蔣喆敏笑說,但是因為她在乎、想知道老闆確切的需求,所以不只是被動聽,還認真想、主動問,最後還是找出了答案。


平常就和老闆「交朋友」


心態對了,找到「真的在聽」的鑰匙,第二步是要更深入老闆的心靈,理解他的所思所想。因此,就像認識新朋友一樣,聽懂老闆心的前置作業,也包括多和他接觸,累積對話經驗。


不過,老闆和下屬的關係,參雜了階層、資源的差異,畢竟和平等的朋友關係不同。


首先,上司通常很忙,不見得有時間理會下屬。這時,蔣喆敏會利用交通、吃飯時間和老闆接觸,接洽公務的旅程,她永遠主動選擇老闆旁邊的位置。


此時,老闆和朋友的另一個不同點出現了:坐朋友旁邊很開心,但在老闆旁邊,壓力好大,怎麼克服?「就是告訴自己,硬著頭皮也得去做!」蔣喆敏堅定地說,眼光放遠,心裡記著這麼做的目的,是為了更正向循環的工作狀態,就不會只介意眼前的壓力。


理解個性、說話模式之後,對老闆說的話,就有脈絡可循,更能掌握大致的方向。但是,這不代表要做到像靈媒一樣不說就懂、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境界。


「揣測是很沒有效率的溝通法!」曾有下了簡單指令,卻因部屬「想太多」而判讀錯誤的經驗,讓蔣喆敏覺得:收到訊息之後,釐清、提問、確認,才是務實做法。


聽起來模稜兩可,就回丟明確選項


如果,指令不是馬上要執行,可以先周邊打聽一下,蒐集更多情報;但如果已經是要下去做了,就得向老闆要求明確答案。


有時候,老闆心裡有具體圖像,指令卻模糊。例如「訂餐廳」,他心裡想的是中餐廳,但沒說出口,這時候可以丟幾個次選項回問:「中餐、西餐都可以嗎?」把事情確認下來。


指令模糊,也有可能是因為老闆自己還在猶豫。蔣喆敏有時會在會議裡說出:「最近業績不好,媒體宣傳效果好像不夠,要不要停一下啊?」這時候,她的團隊成員就知道應該追問:「是指停電視嗎?還是報紙?停多久?何時開始停?」畢竟,若是迫在眉梢的應辦事項,適度發出訊號,「推」老闆定出明確的選項,才能確保不會會錯意。


蔣喆敏將「好聽力」,定義為總體工作能力的一部份,而非全部。畢竟,不可能只因為耳聰目明,能讀出老闆的心思,就能平步青雲。


只是,第一步聽得懂,接下來掌握方向並執行的功力,才能扎實被看見。蔣喆敏和她的團隊,正為此寫下了好註腳。


老闆的OS是……?幹部得聽懂的10句話


1 你下班後/假日有沒有事?


OS:工作做不完,你加班吧!


如果想爭取表現,可以問老闆是否有事項交辦;如果是不合理的要求,可以適度反映有私人事務安排。


2 你到底都在忙什麼?最近有什麼煩心事?


OS:你的工作表現不大理想,我想知道原因跟如何改善。


重點不是向老闆傾吐私生活細節,而是你得趕快展現對工作的投入。


3 你上下班都好準時喔!


OS:工作都沒完成,你還老是這麼早走?


如果工作屬「責任制」,又確實進度落後,你得提高工作效率。反之,可報告進度,讓老闆安心。


4 這個想法……滿「特別」的。


OS:這個提議太怪,根本不能用。


在創意相關的產業,可能真是稱讚;但若是較保守的產業,可能代表無法執行,還是重提個穩健可行的想法吧!


5 你的某某能力不錯,只不過……


OS:「只不過」後面說的話才是重點,往往是要提醒你的缺失。


專注在老闆對缺失的建議,而不是為了稱讚沾沾自喜。


6 你的個人表現確實很突出。


OS:但是團隊精神不足。


如果強調「個人」,又似乎語帶保留,你最好別只計較個人績效,要從整個團隊的觀點看事情。


7 這麼做沒問題嗎?你要想一想。


OS:最好不要這麼做。


雖然是問句,但這時通常「否定」的意味比「徵詢」高,除非你有更多理由說服老闆,否則還是提出其他選項。


8 以你的細心,一定看得到我沒注意的疏忽。


OS:你都做過最後檢查了?如果出了問題,你要負責!


重新確認相關細節,別漏了重要項目。


9 你的想法呢?你覺得該怎麼做?


OS:你要有點想法,不要只依賴別人指示。


多數企業要的不是只照章行事的員工,向老闆請示前,最好先提出可行方案請他選擇。


10 (你的同事)這件事處理得不錯。


OS:他做得很好,你就差了一截。


思考老闆肯定對方之處,多向該位同事主動請教,虛心學習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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